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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戌时末,弦月上至中天。
“夜重了,我送你回去吧。”行迩道。
风致却仿若未闻,只是看着眼前景色。
此刻,她还不想回去。
她失神地看着前方,寥廓苍穹,苍茫远方,无尽灯火,呼呼风声。
而在这万籁俱静之中,时而一声蛐鸣。顺着这蛐鸣,弦月亦一点点地西沉。
终至亥时末,风致开口道:“回去吧。”
她想站起来,却摔了一跤。原来她的腿已木极麻极,原来,她竟坐了这么久。她轻轻扯了扯嘴,笑了。
行迩见她如此,忙站起来,而后伸出手来,慢慢地扶她站稳。
待至她恢复,他们才开始慢慢下山。
下山的路并不难走,只是夜里黑,他们须得小心谨慎些。
于是,他们就这样,行迩在前牵引,风致在后跟随,手握着行迩臂膀,一步步,她覆着他的脚印,下山了。
待至山下,风致道:“你回去吧。”可行迩却坚持送她回去,“夜归不安全。”他道。
风致亦不再推拒,一则夜归确实危险;二则在这样的夜晚,有人陪伴亦是慰籍。
郊野漫漫,长街漫漫。他们就这样并排走着。
夜风吹来,风致不禁拢了拢双臂。
行迩走至她身前,为她挡去北来的冷风,而后回首,对她笑笑,道:“你走近些,这样或许能暖些。”披风遗落在山上,他只能如此。
风致怔了怔,一步步地靠近。
风中,一行一止间,他带出的青竹气息和梅子酒香,与那漫延的暖意团团拢住了她,抵抗着夜的沁凉。
相识以来,她甚少能看见他的背影,一般只是他带笑如春意般的正面,或是认真且坚毅的侧颜。原来,他的背竟是如此的宽广与高大。
月光透过他的背影照了进来,亦把他的背的轮廓隽刻于风致的眼眸中。
长街长,寂夜凉。他们就这样,一前一后地走着。
他的前面是呼呼的冷风与未知,而她的前面是伟岸的“城墙”与安谧。
约莫十几丈开外,风致开口,她轻声道:“我到了。”
“嗯。”行迩驻足,转身。
“进去吧。”他柔声道。
风致从他的身旁走过,踩着青石路,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
待走至门前的石狮子,她转身,停下。
宏伟的石狮子掩盖了她的身影。
行迩看着眼前女子一步步地走至家门,眼神专注,直至她消失不见,才将视线慢慢收回。
他抬头看了看月亮,嘴角含笑。
今晚的月色美丽而感伤,恰似一柔弱少女,惹人怜惜。
转身,摸了摸腰间竹箫,他似想起什么,眉间飞扬。
风致隐在暗处,她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想起那清浅的气息与伟岸的背。她知道,有什么不一样了。
马儿悠悠,还在山顶吃草。
收敛了心绪,风致迈开步子,朝钮钴禄府的侧门,走了进去。
风致回至房中,却发现六婆趴在她的桌子上睡着了,身旁放着一碗长寿面,已经糊了冷了,面的旁边还有一把仿造的手铳。
这般稀奇古怪的东西也只有瑾瑜能够想出来了,风致想着,嘴角不禁上扬。
她走至床边拿起衣服给六婆轻轻披上。看着六婆安详的睡颜,她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