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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夜深了,两人熄灯休息。
莲生穿着里衣躺在被子里,阿善则变成小蛇盘在他的胸口,两人都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就这样各自进入梦乡。
夜极深,阿善被一阵动静吵醒。
睁眼一看,是莲生。
莲生像是被什么蛊惑了一般,浑身起了一层薄汗,眉毛紧紧皱着,口中不断嘟囔着,像是在说着什么。
阿善凑近了仔细听,发现莲生嘴里不停叫着“良生兄”,一会又变成了“对不住”,也不知道再向谁道歉,只嘴里嘟嘟囔囔说个不停。
见莲生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阿善不禁有些着急,“莲生!莲生!你快醒醒!”
不起作用,眼见更多的汗顺着莲生的额头流下来,阿善心里一发狠,“啪”的一尾巴打在了莲生的脸上。
莲生安静了下来,但还是紧闭着双眼,阿善又狠了狠心,加重了力道,再次一尾巴抽了上去。
一声清脆的响声过后,莲生猛然从梦里惊醒!
摸摸自己满头的汗,又摸了摸自己有些刺痛的脸颊,莲生一时有些惘然。
他刚刚做了一个噩梦,梦里混身青灰的张良生站在远处静静的看着他,还不待他走近,旁边突然出现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她跪在他的脚边,苦苦哀求着:“公子,给我点吃的吧,孩子几天没有吃过东西了,已经要坚持不住了。”
莲生掏遍了全身,没有半点食物,他想要搀扶起妇人,可那妇人一抬头,赫然是和张良生如出一辙的青灰脸庞。这时,妇人怀里的孩子也露了出来,一双眼睛死死睁着,可脸色却是一样的青灰,那孩子分明是个死孩子!
一瞬间,莲生将两人认了出来,不远处的张良生冷冷的看着他,好似在说,看,你又害死了人。
莲生的脑子像是要炸裂开来,他只能无意识的不停道歉。
可就在这时,脸上忽然传来一阵刺痛,将他从噩梦中一把拉了出来。
莲生茫然的睁着眼,一时反应不过来。
阿善又变回人身,整个人的重量全压在莲生身上,她神色有些焦急:“莲生,你怎么了?是不是又妖袭击你了?”
莲生渐渐回过了神,意识到阿善整个人都趴在他的身上,莲生莫名的感到一些不自然。“阿善,你先下来。”
阿善不理他,只焦急的问他刚才怎么了。
莲生无奈,只好说道:“你下来我再告诉你。”
听见莲生这样说,阿善便乖乖从莲生身上下来,坐在了莲生的旁边。
莲生也坐起身。
“我没事,我刚刚只是做了一个噩梦而已。”莲生安慰阿善道。
“什么是噩梦?”阿善不解。
“噩梦就是睡着的时候看见的一些不好的东西,但那些东西都不是真实存在的,只是在睡觉的时候无意识幻想出来的。”莲生耐心解释道。
“所有人都会做噩梦吗?”阿善继续问道。
“不,不是所有人,但大部分人都会,而且有的时候人不止会做噩梦,还会做美梦,就是那些发生好事的梦。”
“我为什么不会做梦?”
莲生被问得愣了一下,随即答道:“可能妖都不会做梦吧,阿善,不会做梦是一件好事,说明你对许多事情都没有期待,也没有恐惧和悔恨,我希望你一直都不会做梦。”
阿善沉思着莲生的话。
她还是希望自己会做梦,她还不能明白梦到底是什么东西,可是在梦里可以看见自己的期待,自己的遗憾,内心深处最真实的自己,她希望在熟睡后,可以看见一个有颜色的世界。
莲生又愣怔了一会,刚刚的梦境在他脑海里依然挥之不去。
彻底没了睡意,索性起了身,从包袱里拿出地图,仔细研究后面的路到底该如何走。
京城在大越国的中心,而他的目的地漠城则在大越国最北端,如今两人连一半路程都没有走到,已经在路上耽误了太长时间,他们必须要寻到一辆马车或是一匹马,若不然速度实在太慢。
阿善见莲生冥神思考着,也不出声打扰,她本就觉少,也不需要太长时间的睡眠,便静静的坐在莲生身旁陪着他。
昏黄的灯火里,莲生沉思的侧脸若隐若现,平日柔和的眉眼因为全身心的凝思显得几分严肃,带上了与平时截然不同,却让蛇忍不住深陷其中的吸引力。
阿善看着莲生,发了呆。
莲生将后面的路线仔细规划后,拿起桌上已经冷了的茶水倒在瓷杯里,刚刚抿上一口,余光撇见阿善一眼不眨,盯着他发呆的样子。
手掌在阿善眼前左右晃了一下,将阿善失了的魂给唤了回来。
揶揄的话还没说出口,阿善却瞬间“噌”的一下坐直了身子。
食指轻轻抵上了莲生微微张开的嘴唇上,带着微凉的触觉,阿善冲莲生摇头,示意莲生不要说话。
阿善目光望向紧闭的窗户,瞳孔竖成直直的一条线,浑身紧绷,好像随时蓄势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