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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如果在西里斯布莱克逃出阿兹卡班的头一个月有人告诉阿芙洛狄忒马尔福,有一天她会因为这个名字被吓得四处逃窜的话,那么她只会很不屑的冷哼一声,并在自己“最讨厌的自大狂”名单上加上说这话的人的名字。

但她现在不得不改变自己的想法了。经过整整一个月德拉科有关“哈利波特要被布莱克杀掉了”的荼毒,她已经变得听到西里斯布莱克这个名字就吓得要找块巨大无比的石头把自己藏起来,亦或者是用巨大无比的石头把那个脑袋如同没剥开的蛋壳一般的家伙直接砸死。

然而更不幸的是,阿芙洛狄忒所能联系到的、愿意在家里收留自己的好朋友们,在这个暑假都像是约好了一般离开了英格兰,以至于连返校前的对角巷采购她都不得不忍受自家弟弟无休止的碎碎念。她在这一刻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格兰芬多的韦斯莱双子总是捉弄罗恩韦斯莱,在她看来,小男孩就是这个世界上最麻烦的生物,尤其是青春期的小男孩。

临近初秋的安尼克堡比起约克郡连日的阴雨绵绵来说要炎热得多,空气里都是干燥的味道,笼子里的猫头鹰扑腾着翅膀。猩红色的蒸汽式火车不住的从烟囱里喷出白色蒸汽,将人群笼罩在白雾之下。

德拉科还拉着卢修斯的袖子不撒手,而阿芙洛狄忒漫不经心的打量着四周。远处一个胸口上别着学生会会长勋章的红毛——她猜测那是个韦斯莱——把胸脯挺得老高,朝着拉文克劳那个麻瓜种克里瓦特走了过去,模样像是捡到金币的嗅嗅,韦斯莱家的人也在此刻像洪水一样钻出。韦斯莱先生拉着哈利波特悄悄地躲到柱子后面,她想一定是为了那位神秘人的部下西里斯布莱克的出逃。

哦,该死的西里斯布莱克。阿芙洛狄忒小心翼翼的回头看了看还像宝宝一样缠在卢修斯身边的德拉科,心想绝不能让他同时看到自己和波特,因为她已经无法忍受德拉科再多说一句有关波特或者布莱克的话了。虽然无论是杰玛、科维斯还是特伦斯都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但她显然已经不再准备将希望寄托在任何人身上了。

阿芙洛狄忒对着自己的母亲纳西莎马尔福点点头,雍容华贵的夫人了然的看了眼自家的小儿子,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然后侧了侧身子挡住了德拉科的余光。阿芙洛狄忒从未如此爱过自己的母亲,她拎着施展过无痕延伸咒的行李箱,一溜烟的逃上了火车。

她路过了很多坐着斯莱特林的隔间,但无论是龅牙快要长到胸口的弗林特还是脸色看起来像是别人欠了他一亿八千万个金加隆的西奥多,都不是阿芙洛狄忒理想的伙伴。如果可以躲避德拉科,她宁愿找一个臭气哄哄的麻瓜种——她觉得格兰杰就不错。但可惜的是,格兰杰显然还在车下和那群红毛依依不舍呢。

她拉着行李穿过一节又一节车厢,在路上还碰到了她的好朋友杰玛法利。身为学生会女主席的杰玛当时正提溜着一个二年级的赫奇帕奇和一个新生满脸疲惫的往车头走,连一个眼神都没赏给她。阿芙洛狄忒直接打消了邀请杰玛一起坐的念头,转身一直往后走。

她走到了车尾,这个车厢里只有一个人,一个坐在窗边熟睡的男人。阿芙洛狄忒站在门口好奇的看了看,她从未在霍格沃茨特快上见到过除了卖零食的女巫以外的成年人。

这个陌生人一身破烂不堪的巫师长袍,上面打满了补丁,长袍颜色也灰扑扑的。他的脸色很苍白,看上去病殃殃的,虽然模样十分年轻,但浅棕色的头发已经有些花白了。阿芙想,他的生活一定过得很拘谨,然后有几分羞愧的看了看自己定制的、有着暗金色刺绣昂贵的长袍,心里默默感谢卢修斯马尔福是一个富有的伟大巫师。

她轻轻叩了叩车厢门,然后探进去半颗脑袋:“先生您好…”

她忽然觉得这句话有些耳熟,似乎是推着零食车的女巫才会有的开场白。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男人头顶上的行李架上放着一个破破烂烂的小箱子,用许多绳子帮着,绳子整整齐齐的打着结。rj卢平教授的名字就印在上面一角,字母已经有些脱落了。他似乎注意到了阿芙洛狄忒打量的目光,但仍然笑的很温和:“当然了,请坐吧。”

这回德拉科绝对不会找过来了。因为在他的世界里有两样东西不可饶恕:贫穷和麻瓜出生,显然这位卢平教授已经是二分之一了,你甚至不能保证这位卢平教授会不会是二分之二,比如是贫穷的麻瓜种。

好在这位不知道从何处来的教授并没有任何和阿芙洛狄忒交谈的欲望,他只是温和的笑着注视着她坐到自己对面,然后靠着车窗睡了过去,用破旧的衣服将自己的大半个身体遮蔽起来,看起来很没精神的模样。阿芙洛狄忒也模仿着他靠在车窗上,看着车外流动的人群,忽然有些想念德拉科的吵闹。但很快她就把这种可怕的想法抛诸脑后,百无聊赖的开始想着暑假里学过的咒语。

过了不一会儿,刻意压低的声音从门外突兀响起。

“和马尔福坐一起?赫敏,你别开玩笑了…”

阿芙洛狄忒小心翼翼的偏了偏头,确定门外的人没有看到她的动作以后大胆的用余光打量着。她刚刚想到的、最合适的气死德拉科的理想“伙伴”赫敏格兰杰正顶着一头乱蓬蓬的脑袋对着满脸雀斑的红毛小子低声咆哮:“如果你想站着去的话!”

“里面还有一个人,”救世主轻飘飘的开口,“我想她应该不会做什么的。”

神经病吧?阿芙洛狄忒这样想。虽然她知道自家弟弟德拉科马尔福和这几个人的关系已经差到是如果索命咒不犯法就会一天一百道对着对方的脑袋甩的程度,但为什么非得把一个无辜的可怜女巫也牵扯进去?

她闷闷不乐的把脑袋转过去——事实上,如果自己是第一个走进车厢的人,她就会把他们赶走——然后假装什么都没听见的闭眼。格兰芬多的三个三年级关上滑门,离你和卢平远远的坐了下来。

“你们说他是谁啊?”韦斯莱压低了声音问。

“rj卢平教授。”格兰杰立刻小声说。

“你怎么知道的?”

“他的箱子上写着呢,”格兰杰指了指行李架。

韦斯莱皱起眉头望着卢平教授毫无生气的身影,问到:“不知道他教哪门课?”

“那还用问,”格兰杰小声说,“只有一个位置空缺,不是吗?黑魔法防御课…”

而阿芙洛狄忒终于忍无可忍,不知道从哪里响起的口哨声让她烦的彻底。她转过身来,脸上带着不耐,但她立马对上了波特打量的目光。她忽然的动作把三个人都吓了一跳,而阿芙洛狄忒丝毫没有感觉到尴尬,而是对着一直盯着自己看的波特发问:“看着我干嘛?”

表情像吃了比比多味豆的波特蹙起了眉头:“…抱歉。”

“那你们应该学会安静是不是,我真的很困,”阿芙洛狄忒有些烦躁的抓了抓自己夹杂着几缕金发的黑色长发,然后忽然想到什么的继续说,“也不要谈论任何有关布莱克的事情,否则我就把你们三个从车窗丢出去见梅林。”

“我们凭什么听你的?”比德拉科还叛逆的红毛小子不怕死的开口。

“因为我们一家都是邪恶的黑巫师,”阿芙洛狄忒漫不经心的开口,“我会给你一个钻心剜骨,或者是阿瓦达索命什么的。不过你可以像你的好朋友一样反弹一个阿瓦达,这样你就可以成为第二个救世主——还有,把你们的口哨给我关掉。”

格兰杰一把拉住暴怒的韦斯莱,而刻薄的讽刺完德拉科格兰芬多分德的阿芙洛狄忒心满意足的开始发呆,将韦斯莱的低声咒骂抛诸脑后。

波特从自己的长袍里拽出一枚窥镜,窥镜在韦斯莱的手里转的飞快,发出耀眼的光芒。格兰杰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她打量了一下阿芙洛狄忒的脸色,还是闭嘴不吭声了。

“它坏了…”罗恩轻轻的说,语气仍是愤愤的。

格兰杰打着嘘声,于是韦斯莱和波特都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一只丑陋的扁脸猫从格兰杰的篮子里跳到了韦斯莱的膝头,韦斯莱气愤的把它甩开,而正好甩到了阿芙洛狄忒身上。阿芙将这只丑陋的猫抱在了怀里,一脸莫名其妙的看向了韦斯莱:“你有什么毛病?”

“是她要把那东西放出来——关你什么事?”

“罗恩…”格兰杰看起来也很生气,阿芙洛狄忒将猫递到了她怀里,顺便不忘把碰到她袍子的手掌在座位上擦了擦。

“我假设你的眼睛长着不是用来做魔药材料的就应该看到你把它甩到我身上了是不是?”阿芙洛狄忒刻薄的开口,“你根本不明白什么叫教养对吧?”

阿芙洛狄忒本想说“你妈妈生了太多穷鬼”,但碍于教授在车厢里,她希望给这门课的新教授留一个好印象,虽然他没给自己留下什么好印象。罗恩气愤的刚要回话,卢平教授忽然动了动。大家担心的看着他,却见他只是把脑袋转向了另一边,继续沉睡。

于是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一路向北行驶,窗外的景致变得越来越荒凉。随着高空云层的变厚,天色也暗了下来,人们追追跑跑地从隔间的门口经过。三四点的时候,窗外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起伏的山峦变得模糊不轻,过道里又传来了脚步声,随即门口出现了四个阿芙洛狄忒打死也不想看见的人。德拉科马尔福,一左一右跟着他两个如同喝了肿胀药水的馒头般的跟班:文森特克拉布和格雷戈里高尔,身后还跟着一脸不情不愿仿佛全世界欠了他五千个金加隆的西奥多诺特。

“嘿,看看这是谁,”德拉科拉开隔间的门,用他懒洋洋拖着长腔的口吻说道,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你怎么也在这儿?”

“我是杰玛法利,我喝了复方汤剂。”阿芙洛狄忒掐着嗓子模仿着杰玛,然后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我在站台找了你好久,”他气的头发要站起来,但他还是决定先嘲讽韦斯莱,“嘿韦斯莱,我听说你爸爸搞了点金子,你妈妈是不是吃惊死了?”

韦斯莱腾地站了起来,把克鲁克山的篮子碰倒在地。卢平哼了一声。

“那是谁?”德拉科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

“新来的教授,”波特站了起来,以便在需要的时候把韦斯莱拉回来,“你刚才说了什么?”

西奥多满脸不耐的推开高尔和克拉布,视线一下子宽阔了:“…说完了没?”

德拉科灰色的眸子眯了起来,他不是傻瓜,不会在教授眼皮底下惹是生非:“阿芙洛狄忒,你走不走。”

“教授叫我来的,”阿芙洛狄忒心里打着鼓,期盼着这位教授不会忽然醒过来拆穿她的谎言,“你可以把他们三个带走,我没意见。”

德拉科指着阿芙洛狄忒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然后西奥多大发慈悲的帮阿芙洛狄忒拉走了他。韦斯莱把指关节摁的咔咔响:“这学期我再也不会忍受马尔福的胡说八道…”

“他都走了你洋气给谁看,”阿芙洛狄忒没好气的开口,“你想怎样?把自己的脑袋扭下来当游走球?你还不够格呢。”

韦斯莱在空中做了个猛烈的手势:“我就揪住他的脑袋——”

“罗恩,”格兰杰指着卢平,“当心…”

卢平教授依旧睡得很沉。

火车继续向北奔驰,雨越下越大,车窗变成了一片水汪汪的灰色,并且逐渐黑了下来。最后,过道里和行李架上的灯一下子都亮了。火车哐当哐当的响,雨点啪啪的敲,窗外狂风呼啸。火车逐渐的慢了下来,车轮的声音听不见了,风声和雨声比以前更响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在阿芙洛狄忒心头蔓延开来。随着咯噔一声,火车停下了。没由来的,所有灯都熄灭了,他们彻底陷入了黑暗之中。

“好像有什么人上车了。”韦斯莱说。

波特站起身来想要将身体探出去查看,阿芙洛狄忒抢先将他摁在了座位上:“别动…坐到里面去,你们三个。”

阿芙洛狄忒将三个人赶到最里面——虽然韦斯莱很是不情不愿,但一个七年级显然更靠谱一些——她举着施展了荧光闪烁的魔杖向门口靠近。阿芙洛狄忒不安的回头,发现盖在卢平身上的长袍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下去,想来这位教授已经醒了。她心里有些底的想要拉开滑门,但滑门却自己慢慢地打开了。

一个又高又大穿着黑色斗篷的身影出现在面前,他的脸完全藏在兜帽里。阿芙洛狄忒往下一看,险些要吐出来。斗篷下伸出一只手,灰白色的,阴森森的闪着光,上面布满了黏液和半点,看起来像是臭了几百年的腐烂东西。他慢慢地吸了一口长气,一种刺骨的寒意包围了所有人。随着一声巨响,阿芙洛狄忒回过头,波特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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