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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当晓琰出家的消息不经意地传开后,整个何家立时乱成了一锅粥。突如其来的噩耗,瞬间将昔日里平静如水的何家弄得鸡飞狗跳,人仰马翻。就连下人们也都在暗地里窃窃私语和幸灾乐祸,他们个个都翘首盼望着晓琰出家的真相能够早日浮出水面——

为了避免婆婆薛知珍和姨娘再起战端,据说公公何邵鑫大至已有三年之久未能踏进姨娘的后院了。姨娘委曲求全默默独守空房这么多年,她却从来没有半点怨言。她素日里吃斋念佛,只与青灯黄卷为伴,早已凄苦成习。若非此番姨娘被晓琰出家的消息受惊昏倒,只怕公公何邵鑫他今天断然不会坐在姨娘床前如此之久。

不!不是不会,确切的来说应该是不敢。因为婆婆的强势和刁蛮,还有为了维系整个家庭的和睦,公公何邵鑫他只有忍痛割爱委曲求全,不得不处处让姨娘迁就隐忍退让。因为他知道姨娘善解人意绝对不会给自己闹事添乱,绝对不会因为女人间的争风吃醋而让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这潜在的一切,姨娘洞察眼底,心底虽苦,但却也是明白的。因为姨娘是真心爱他,所以才会笑饮□□,无奈之下选择欣然受之。为了他,姨娘可以忍受任何委屈;可以忍气吞声吃常人难以承受的任何苦楚。为了公公何邵鑫,姨娘此生忍辱负重。她究竟曾蒙受了多少委屈和不白之冤?恐怕就连姨娘她自己都已经记不清了吧!

姨娘的屋内突然陷入了一片前所未有的死寂。唯有挂在西墙上的那台西洋钟还在置身事外不知倦怠地照常走着。那压抑和短促的嘀嗒嘀嗒声,让人听在耳中不觉顿生厌恶。公公何邵鑫面色晦暗,正一脸愁容地呆坐在姨娘榻前的太师木椅中自顾自地抽着烟。

公公何邵鑫向来为人耿直,生性要强。因此,他刚正不阿的秉性让他尤为注重自己的台面。而今,晓琰无端猝然出家,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颜面尽失。他是即懊恼心疼又爱莫能及。而婆婆薛知珍则闻风生事,幸灾乐祸。她唯恐事情闹得太小,故而四处生风走穴,借题发挥哭着闹着硬逼着公公何邵鑫清理门户,治姨娘为母监管不严之罪,非要将姨娘赶尽杀绝逐出家门不可。婆婆薛知珍揪住由头肆虐制造弹压,一时搅得磕家上下鸡飞狗跳烽烟四起。公公何邵鑫忍辱负重,不屑与她撕破脸皮分庭抗礼。他一时身陷左右为难的尴尬境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最后,姨娘终于在众人焦灼和漫长的期待中慢慢苏醒。公公何邵鑫见姨娘终于转危为安,他方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他艰难地直起身子对姨娘并没有说过多安慰的话,只是冷着脸孔交代了几句务必要保重身体便一声不吭地出了后院。虽然公公何邵鑫他嘴上没有苛责埋怨姨娘教女无方,但从他厌弃的神色与冷若冰霜的态度中不难看出,他还是有几分怨恨姨娘的。姨娘不傻,心里自然明白,但却也觉得委屈。为此,姨娘禁不住掩面而泣,恸哭前世作孽,竟会生出如此忤逆之女让她蒙羞。

眼看着事情便要一发不可收拾,我瞬间急得简直如同一只热锅上的蚂蚁,突然陷入了一片极度恐慌与不知所措之中。难道晓琰她真得为情所伤而削发为尼了么?暗地里我忍不住偷偷腹诽思付。凭她刁钻的个性,恐怕她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的。看来,这回我是真的被她绑上贼船了。这会儿子,还好姨娘尚且有泪可流。而我呢?早已被她害得欲哭无泪,欲死不能。

虽然恨她言而无信,但我还是不得不暗中加派人手催促曹叔日夜兼程四处查访。方圆几百里内的庵寺均已翻了个底朝天,但最终结果皆无所获。由此看来,这回她是真得吃了秤砣铁了心的要远走高飞。不然,她绝对不会如此狠心丢下自己的亲生骨肉不辞而别。如今,她倒是一走了之,落得安逸自在。而我呢?她将这么大一个不可收拾的烂摊子丢给我,我又该何去何从呢?

窗外,瓢泼大雨延绵数日,至今尚未消停过半刻。姨娘的后院跟往常一样肃静而冷清。特别是到了岑长的午后,沉闷而无聊的气氛,越发显得枯燥无味。

昏暗的卧房里,形单影只的姨娘正襟危坐在佛前正虔诚地做着祈祷。她厚重而浮肿的眼眸面对着八仙桌上的白玉观音像深锁眉头紧闭。干裂而血泡横生的嘴唇毫不间断地在默诵着经文,左手娴熟有律地捻动着迦南木念珠,右手不停地在一下下敲击着木鱼。白玉观音像两侧的红烛轻盈地跃动着微蓝的烛火。红色的烛油顺着烛身淋淋尽致地淌着,一会儿便淌满了古铜高柄烛台浮雕的碟子。两只烛台之间,霉绿斑斓的铜香炉里正燃着一炉檀香,那袅绕的香烟犹如暮春时节的一层薄雾骤然蒙上了一层黑灰色的纱儿,让人顿觉有种犯困时的慵懒和困乏。

虚无缥缈的烟雾中,公公何邵鑫道貌岸然地倒背着双手在窗前忍不住地踱来踱去。他时而望着窗外被风儿吹落在拱形窗棂上的雨滴,本就冷若冰霜的脸孔又徒增了一份焦虑和凝重。屋内死气沉沉的气氛压抑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万籁俱寂中唯有姨娘沉重的木鱼声给这个枯燥乏味的午后稍稍增添了一些少有的趣味。

我如履薄冰心神不宁地站在姨娘身侧。知她已数日滴水未进,我便速速斟上一杯热茶正要给她。这时,觅儿突然站在门外打起帘子,祖铭便紧接着低头从堂中阔步进来。见屋内气氛如此沉闷,祖铭先是站定身子无病呻吟地低咳数声,这才压低声音向我道:“海宁那边究竟有消息了没?”

看着他颓丧的表情,知他这几天在外奔波寻找晓琰的踪影也是徒劳。我只好无奈沉重地摇了摇头,然后我随即竖起食指向他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怕他的极度不安与担忧会无意中惊扰到还在一心虔诚念佛修行的姨娘。

一直沉默不语的公公何邵鑫见祖铭在外奔波数日无果,他终于按耐不住地回转身来:“管家和平顺都已经去了海宁十多天,却为何至今仍杳无音讯?这上海到海宁往来也不过就三五天的行程,两人迟迟未归。莫非路上出了岔子不成?”

公公何邵鑫可谓思女心切,如坐针毡。他对予漫长无聊的等待骤然失去耐心。他焦灼难耐的急脾气再也不能自已地流露出一股浓烈的火药味,一触即发。唯恐城门失火,殃及鱼池。于是我怀着鬼胎赶紧安抚道:“管家和平顺一路徒行跋涉,途中需等车换站。偏偏又逢大雨滂沱阻路。想必路上延误了行程也未可知。”

“爸爸,婉淸所言极是!”机警睿智的祖铭见风转舵,他突然插嘴附和道,“晓琰的倔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整一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即便是管家和平顺能顺利的在海宁找到她,如果她不情愿回家。只怕管家和平顺拿她也没有办法。”

“就是绑也要把这个孽障给我绑回来!”公公何邵鑫终于控制不住地雷霆震怒,他抬腿一脚将跟前的一张椅凳狠狠地踢翻在地,冲动与气愤却未能蒙蔽他机智过人的双眼。遂他咬牙恨道:“女大不中留。她无缘无故猝然出家。我看这其中必有隐情?”

我闻言,浑身禁不住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冷战。我以前只知道公公何邵鑫披甲上阵在商界杀伐多年,没成想他居然会料事如神,如此精明。看来,柳妈绞尽脑汁精心为我和晓琰策划的天罗地网总有一天会被他的火眼金睛看出破绽。此时已来不及让我多想,只见心力憔悴的姨娘早已芳心大乱。只听她敲击木鱼的声音已随着她颤抖的躯体而变得吵杂紊乱。此景恍若持续了一刻钟之久,综杂错乱的木鱼声突然戛然而止。

就在错综杂乱的木鱼声突然嘎然而止的当口,觅儿突然气喘吁吁地进来禀道:“老爷,管家和平顺已经刚刚从海宁回来了。”

公公何邵鑫闻言,随即对觅儿气愤填胸地嚷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叫他们进来见我!”

公公何邵鑫话音未落,只见管家和平顺早已垂头丧气地接踵而至。

“小姐呢?”未等他们率先开口,公公何邵鑫心急如焚地劈头就问。

“老爷,我和平顺都已经详细的调查过了。”管家突然畏怯地低下头去努力喘了一口气。他跟随公公何邵鑫多年,一直是公公何邵鑫最为得意的左膀右臂。所以他比谁都更加了解公公何邵鑫的急脾气。遂他不敢耽搁,直接开门见山地道,“海宁那边的高级女中压根就没有咱们家三小姐这么一个人!”

“是啊!老爷!”平顺也着急地附和道,“我和管家在海宁逗留多日,查遍了整个海宁高级女中学生的全部档案。的确没有咱们家三小姐这个人!”

“简直荒唐至极!”公公何邵鑫闻讯勃然大怒。他因一时气恼难以自制,竟随手将姨娘桌上的一只紫砂壶狠狠地掼在地上。那只无辜的紫砂壶随即变得粉身碎骨,支离破碎;淡青色的尚存余温甘冽的茶水随即溅得满地皆是。因见他失控地厉声吼道:“再给我接着去找!你们就是把海宁城给我翻个底朝天,也要把这个孽障给我带回来。”

“我看老爷已经没有必要再找了!”不知何时,婆婆薛知珍竟早已气势汹汹地站在了姨娘卧房的门口。不等众人做出任何反应,只见她恶毒的眼神狠狠地瞪了姨娘一眼,随即便趾高气扬地对公公何邵鑫痛进谗言道,“为着一个这么不自重的丫头,老爷您又何苦如此兴师动众,大动肝火呢?我们何家如今好歹也算得上是大上海屈指可数的豪门富贾,顶级名流。凡事总得有个谱子顾些体面。晓琰这孩子虽然是庶出,但她毕竟流着老爷您的骨血,出身何等高贵。这年纪轻轻姑娘家家的还能有什么大不了的心事。我看她出家是假,闺中寂寞难耐是真。只怕我们在这里为她心急如焚的当口,她早已跟野男人跑了!”

“你胡说!”姨娘闻言,脸色顿时变得没有一丝血色。只见她蓦然回首冷冷地望着婆婆薛知珍,随后颤巍巍地扶着香案站直身子。她颤抖的嘴唇有片刻的痉挛,最后她拼尽了全身的气力才努力压制住自己早已五脏俱焚的怒火。看样子,这回她誓死也要与胡搅蛮缠的婆婆薛知珍据理力争到底,“平日里晓琰虽说有些骄横蛮撞,但她绝非像你说的这么不堪!如今晓琰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作为她的长房嫡母,你不但不身系孩子的安危,却还要空口白牙处心积虑地诋毁她!平日里,不管有什么事情,晓琰她总会事先跟我商量的!”

“我那菩萨心肠的好妹妹,你真会说笑!”婆婆薛知珍突然打断姨娘的话,不怀好意地冷笑一声,“难道她傻到跟野男人私奔也要事先跟你商量不成!我看你这为娘的也未免太过迂腐了!”

“你——”姨娘一时气结,好久竟没能缓过神来。

“你们都不要再吵了!”公公何邵鑫此时突然心烦意乱地厉声喝道,“难道你们嫌家里还不够乱是不是?”

“老爷!如今家中闹出这等天大的丑事,如果张扬出去,我们何家岂不是颜面扫地。”婆婆薛知珍心怀叵测,她不依不饶地给公公何邵鑫继续灌输着迷魂药,故意刺激公公何邵鑫的脑神经,“能在海宁女中读书的孩子,家中大多非富即贵。只怕老爷的商家对手的孩子还不少呢!这回真应了赤身拉磨——转圈丢人那句老话!这女孩子家家的,不好好在学堂里读书,花了家中公费不说,这倒还念出邪念来了。平日里这丫头就嚣张跋扈,目无尊长,像个没有教养的野孩子。难为我这长房嫡母看着扎眼,有心教导。可老爷您却又总是一味偏袒护短。如今可好,纵着她干出这等有辱门风的糊涂事。这该让我们如何是好?”

“你给我闭嘴!”公公何邵鑫并非昏庸之辈,他没有被她的谗言蒙蔽双眼。见她唯恐天下不乱,火上浇油不说,竟然还一味地幸灾乐祸,知她醉翁之意不在酒,不免恼羞成怒。因见他向婆婆薛知珍厉声喝道,“眼下我保得住底下的人内言不出,外言不入。可能保得住你的嘴巴不走风么?我先把这丑话说在前头,如果此事你不帮忙遮掩遮掩倒也罢了。如若还要生风走穴四去混说,我看你的脸面也不见得光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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