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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我从姨娘家里出来后,怏怏地回至家中。见家里楼上楼下皆静悄悄的,半天连个人影也没有。我越发感觉不对劲。于是我伸直脖子大声连唤数声“周嫂周嫂”却依然不见有人答应。无奈之下,我气馁地匆匆回至房中。我沮丧地将刚刚脱下的外套有气无力地挂回壁橱里。当我心下正暗自纳闷着家中为何会如此安静之时。我无意间的一个转身却突然瞧见柳妈正独自蹲在窗外的阳台上忙于修剪花草。见我突然鬼使神差地站在跟前,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匆匆站起身子,然后又若无其事地扯起袖衫将眼睛仔细擦拭一番,方才答非所问地笑道:“思君小少爷刚刚服过药,周嫂正在楼下陪他午睡呢!看我刚才不小心竟被蝇虫叮了眼睛,眼下正闹泪伤风呢!对了,小姐才出门不久,为何会回来这样早?”

我闻言,暗地里突然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于是我将在姨娘家中碰钉子的事情先撂在一边,然后慌忙转身走进屋里从药箱中取出药来。我原想着看看柳妈的眼睛究竟伤得如何,然后顺便为她敷上一点药膏。可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拼命地捂住脸颊死活不让我碰。这时我才突然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惶恐忐忑之余,我匆忙强行将柳妈死死护住脸颊的双手拼命拉开。然而突然之间,我竟被眼前触目惊心的一幕给震慑得目瞪口呆。只见柳妈那原本白皙的脸上赫然隆起了一道道黑紫淤青的手指印,她原先尖削红润的两腮如今竟臃肿得像个水萝卜。可见那下手之人是多么蛇蝎心肠阴狠歹毒,让人发指的行径简直叫人不寒而憟!

见柳妈忍辱负重遭受如此巨大的委屈竟然还一厢情愿地藏着掖着不敢作声,我心如刀割,疼得简直无以复加。我因气愤和心疼而微微颤抖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她脸上一道道宛如龟裂的松树皮般的伤痕,近乎咬牙切齿地乞求道:“奶妈,您快如实地告诉我!家里究竟发生了何事?到底是谁如此大胆?胆敢欺负您?”

“小姐,您稍安勿躁!柳妈受点委屈不打紧,您可不能因为我一个微不足道的下人而闹得家中鸡犬不宁。倘若真是如此,那我的罪孽可就大了。”不成想柳妈居然如此刻意避重就轻地岔开话题,始终都不肯道出缘娓。

“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她们如今都欺负到您的头上来了,又跟煽我耳光有什么区别!说句不好听的,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今天我非要替您出这口恶气不可!否则,难解我心头之恨!”见柳妈胆小怕事,誓死不肯说出真相,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小姐!小不忍则乱大谋!难道您非要将事情闹大不可吗?到时候只会两败俱伤,您这又是何苦呢?”柳妈生怕外面有人听见节外生枝,于是她匆匆奔上前来死死地拖住我道。

我早已被气愤冲没了理智,然而我丝毫不顾柳妈劝阻,气愤填胸地将她一把推开。我如同一股劲风似的冲到门外,声撕力竭地扯起喉咙就冲楼下厉声唤道:“周嫂——周嫂——”

只见不一会儿的功夫,周嫂便闻声跻着鞋子火急火燎地跑上楼来。不等她脚下站稳,我便劈头就问:“快告诉我!究竟是谁对柳妈下的毒手?”

只见周嫂战战兢兢地瞅了一眼柳妈,见柳妈正挤眉弄眼地暗暗冲她递着眼色,她便心领神会地支吾道:“没——没人欺负她呀!”

我深知周嫂素来胆小,她一定是惧惮多嘴而惹祸上身才会选择守口如瓶。我便越发恼怒而不能自已。于是无奈之下,我只好强硬地使出最后一道必胜的杀手锏:“快说!凡事你都要给我照实里说,半点不得隐瞒。否则我立刻就差人送你回乡下去!”

“我说——我说——”在我强悍的威逼之下,周嫂坚定的理智与信念终于不费吹灰之力地被破防。只见她胆怯的眼神战战兢兢地望着我有条不紊地道,“早上少奶奶您前脚去了姨太太那里,后脚太太就神出鬼没地跟了进来。见您不在家中,太太她便问柳妈要人。柳妈无奈,只好圆慌回说您独自回了娘家曹寓。太太不信,一气之下便亲自动手将柳妈严惩一顿。”

我咬牙切齿地强忍着让人忍无可忍的怒火和悲痛,终于急不可耐地听周嫂将事情的原委慢慢讲完。婆婆见缝插针突然趁虚而入,可见是有备而来。然而我暗中默默盘算一番,心下便豁然开朗早已明白了□□分。不等她再续下文,我便迫不及待地厉声对周嫂道:“你到外面快去把将妈那个吃里爬外的老东西给我速速找来!”

周嫂闻言,先是一头雾水,半晌她才满脸惊愕不可置信地回过神来。

“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去?”我见周嫂反应迟钝,于是气愤难平地催促。

“我就去——我就去——”周嫂如梦初醒,方才颔首答应着转身匆匆跑下楼去。

屋内顷刻间又迅速恢复了往日的宁静。我见柳妈面色惨白被我适才大发雷霆的阵仗突然吓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我的心立刻便软了。曾一度窜及五脏六腑的怒火随之也消了大半。心酸纵有千百种,沉默不语最难。我强忍着心中和鼻尖的酸楚,缓缓搀过柳妈在床边坐下。我强忍着泪水让它在眼中打着转,回头拿起止痛活血膏便开始小心翼翼地给柳妈受伤的脸部进行消毒擦药。看着柳妈因痛楚而咬牙隐忍微蹙的眉头,我的心五味杂陈,更像是被钝器突然猛戳了一下,疼得简直无以复加。

柳妈虽说是我的乳母,但在相濡以沫的情感上她早已超越了我的至亲。我自幼吃她母乳长大,同时她也将我当成自己的亲骨肉一样疼爱。可如今年迈的她却跟着我在何家倍受牵连无辜受辱,让我良心实在难安!母亲命她陪我嫁入何氏,从此寄人篱下。身份倏然间的转变,顿时让我彻底失去保护她的能力。我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深感懊悔——

当我小心翼翼地给柳妈涂抹完药膏,于心不忍地望着她那双惊魂未定而又无助的眼神,那股早已洞穿心底的刺痛终于让我再也控制不住地声泪俱下:“奶妈!您怎么会那么傻?我人不在家中,你凭空遭受人家痛打,自己受了委屈不说。您竟然还一厢情愿的为人家遮着掩着。已然搬离老宅的姨太太曾经足足忍了她二十多年,可到头来又落了一个什么下场?她想一手遮天,除非将我扫地出门!”

柳妈见我爱莫能助而泣不成声,她深恶痛绝地闭上眼睛任凭汹涌的泪水夺眶而出。见她有苦难言着实委屈,我亦不好再责备她。于是我愤愤不平地转身欲要夺门而出:“今天我如若不为您讨个说法,只怕日后她会越发变本加厉。我曹婉淸岂是任人鱼肉之辈!”

“小姐!你究竟想要做什么?”柳妈见状,惊慌失措地抢上前来拦住我。

“我要去上房寻那个老不死的为您讨个公道!”我理直气壮地对柳妈咬牙切齿道,“我去城南探望姨娘究竟犯了什么错?至于她如此黑着良心折磨您?”

“小姐!我求您就此息事宁人吧!您千万不要再闹了!不是奶妈胆小怕事,而是您为着我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下人而不计后果地去跟她撕破脸皮根本就不值得?”柳妈拼死牢牢地拖住我近乎乞求地哭道,“咱们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此番您好歹顾着些祖铭姑爷的脸面,切莫与她兵戎相戈才对!”

“宁为玉碎,不求瓦全。就是因为来日方长,我才立誓要与她周旋到底的。”我拼命地掰开柳妈死死攥着我的手,然后气势汹汹地辩驳道,“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更不必说您是我自幼吃奶的乳母了。如此奇耻大辱,您让我如何视而不见!您让我如何饮恨含血一并咽下!”

我理直气壮地一口气喊完,猛可地挣脱柳妈,调头便走。

“小姐!就算是我这把老骨头求您了,难道还不成吗?”柳妈突然噗通一声双膝跪在地上,她痛哭流涕地拉住我道,“她这耳刮子已然打在了我脸上,是任凭您再怎样闹也已经揭不下来了。我此生已别无他求。我只求您快些收手!您不要怪她行事蛮横,更不要怪她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秉性。她原本就是一家之主,她有教训下人的权利和义务。更何况在今天这件事情上,我们原本是有短处的。您实不该刻意瞒着她去探望姨太太!”

“奶妈!您这是何苦呢?”我见状,不由得大惊失色。慌乱之余,我回转身子赶紧搀她起来。不料,她竟倔强地将我一把狠狠甩开。

面对倘若我不妥协,她便誓死长跪不起的威胁。我顿时急得像只热锅上的蚂蚁,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何尝不明白她的一番良苦用心呢?我只不过实在不甘心看着她替我受此委屈。于是我在满心的愧疚与自责之下顿失理智。我无能地掴起巴掌便开始狠狠地抽打自己的耳光。我撕声力竭地跪在柳妈跟前捶胸顿足地哭道:“是我该死!是我无能!我没能报答您的哺育之恩,反而让您跟着我挨打受罪白遭欺凌!都是我没用——”

“小姐,您千万不敢这样!”柳妈见我情绪突然失控,她心疼地扑上前来一把将我紧紧地抱在怀中,然后痛哭失声,“在她人房檐下,怎能不低头?您就听柳妈一句劝,事情就到此为止吧!您千万不要再耍小孩子脾气。冲动是魔鬼,冲动会害死人!”

望着眼前痛哭流涕只为委曲求全的柳妈,我突然无助地抱住她嚎啕大哭——

摸约过了一炷香的光景,突然随着一阵敲门声,周嫂终于把将妈带至我和柳妈跟前。起初我明知道将妈是婆婆薛知珍背地里下在我房中的眼线,所以我平日里待她不薄。如今让人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趁我不备,突然在背后捅我一刀。为了以绝后患,所以今天我必须一劳永逸趁机斩草除根彻底清理门户。家中养了一只吃人的狼,晚间又有谁能睡得安稳呢?然而,这不能怪我。要怪只能怪她两面三刀,做人不守本分。母亲生前的家训就是让我对待下人要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将妈见我阴沉着脸宛若寒霜沉默不语,她做贼心虚地赔着笑脸走上前来微微一福:“少奶奶唤我如此之急,不知所为何事?”

磕家上下皆言将妈做人是最会左右逢源看菜下碟的,如今看来果然名不虚传。有什么样的主子便有什么样的奴才。将妈跟随老奸巨猾的婆婆薛知珍多年,看样子她早已练就了一具金刚不坏刀枪不入之身。倘若我不使点手段给她瞧瞧,死猪不怕开水烫,她便很难臣服招认。一时心下盘算已定,于是我氤氲散去,立刻笑靥如嫣地对她道:“我即便有事,哪敢承望劳驾您呢!您老如今是太太的左膀右臂面前红人。牵一发便动全身。您岂是我能呼来喝去的!更何况您老如今又成了我房中的太平活佛,我做晚辈的供着您还来不及呢!又岂敢轻易动用得罪您呢!太太面前您如若说我半个不字,我便吃不了兜着走。我何苦自讨没趣呢!”

“今儿个少奶奶您是怎么了?说话总是酸溜溜的带刺。老奴惶恐,竟不知哪里得罪了您?还望少奶奶您明示!”将妈狡猾得简直犹如一只老狐狸。看样子她是铁了心的不见棺材不落泪。

她有张良计,我有过云梯。见将妈故意装傻充愣,我便亲手斟了一盏滚烫的茶水温婉地送至她跟前:“您身为祖铭少爷的乳母,我做媳妇的原该尊称您一句妈妈。合着我不懂规矩嫁入何家后对您一直照顾不周,还望您切莫心存怨恨。所以我今日以茶代酒特地向您请罪!还望您见谅!”

“少奶奶!不敢当不敢当!倘若老奴做下糊涂事,您明说便是!何苦如此难为老奴?”姜还是老的辣。将妈嘴奸心硬,誓死拒不承认也就算了。没成想她居然倒打一筢。合着全成了我的不是。我越想越发恼火。

“不敢当?天皇老子的天你都敢捅,难道还会有你惧惮的事?”我突然冷哼一声,随即便将滚烫的茶水劈头浇在她厚颜无耻的老脸上。茶杯随即被我狠狠掼在地上,随着一声“哐当”脆响,将妈竟一个趔趄直挺挺地双膝便跪在地上。只听她冥顽不化满腹委屈地道:“不知老奴究竟做错了何事,竟惹得少奶奶您如此大发雷霆?”

“亏您还敢撑着这张老脸来质问我!”见她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我更加气不可支。于是我索性给她打开天窗说亮话,让她彻底死得明白:“我问你!今儿一早我去城南探望姨太太的事儿,究竟是不是你给太太走漏的风声?”

“少奶奶,老奴冤枉。您就是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背着您干出这等卖主求荣的事来!”老奸巨猾的将妈身经百炼久经沙场惯了,如今竟比塘中泥鳅还滑。

“照你的话说,倒是我不分青红皂白错怨了好人!”我冷笑一声,咬牙恨道,“我房里除了柳妈和周嫂,就属你跑太太那边最勤快。再没有别人。也难怪我房中有个风吹草动,太太她皆了如指掌。明知是你在背后装神弄鬼乱嚼舌头,我看在祖铭叫你一声乳母的份上,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看不见罢了。没想到你变本加厉如今竟骑上我的脖子拉屎。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那个老不死的有意下在我房中的探子。任凭你们这帮小鬼有天大的能耐,也逃不过我的火眼金睛。我素日的脾气你是知道的。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倘若你再不招认,休怪我不念主仆之情。”

将妈被我一言扎中要害,又素知我平日里翻脸不认人的厉害,她暗地里便早已乱了阵脚。只见她额头大汗淋漓地犹豫再三,最后她终于扛不住地道:“少奶奶请恕罪!老奴该死!今儿晌午原是太太突然问起少奶奶您的金安来,皆怪我上了年岁的人容易犯浑,口舌竟没个遮拦。不料一时说露了嘴,这才给您捅了马蜂窝子。”

“怪不得那个老不死的派你来当卧底,没成想你居然这么会作戏。”看着将妈一副倚老卖老死猪彻底不怕开水烫的神气,我越发气愤填胸。于是我咬牙恨道,“你莫要仗着你家祖铭少爷小时吃过你几口奶,你便无法无天肆意妄为。今天纵然你是天皇老子的娘亲,也休想难辞其咎。生平我最恨的就是你这种狗仗人势居功自傲的卑鄙小人。明里一团火,暗里一把刀。绞尽脑汁地无事生非,引岸吹沙。背地里先做下搅屎棍,人前再卑鄙无耻地充好人。今天我若不除了你,只怕磕家上下再难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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