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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国方脸先扭头看看周围环境, 确定还是帝都培训中心后,他偏头望向喻孟辰,问:“这是什么新型观战方式?这样观战, 会更舒服吗?”
喻孟辰道:“可能,练功观战两不误?”
喻孟辰记挂着游恬恬可能与他一样有死劫,没有靠近, 只瞥了一眼, 不感兴趣地收回目光,开始活动手脚, 道:“我去跑步了。”
国方脸拉住他,道:“去看看嘛, 摸摸这批学员的底。”
喻孟辰使了个巧劲挣脱,开始跑步,“你看就够了。”
国方脸没有去追, “啧”了一声,还是走了过去。前边观战的武者一溜地蹲马步,怕挡住视线,还前后错落, 跟女墙似的,凹凸凹凸。
所以, 他站在最后面,视野毫无遮挡。
正中间,那个唱歌的汉子一米八-九,骨骼粗大, 面容粗犷,带着北方特有的高大。他胳膊有女子大-腿粗,拳头握起, 有钵儿大,用力时,胳膊肌肉虬结,蓬勃很有力量。
他的对手,是南方汉子,一米八,身材颀长,偏瘦,站在他对面,比他小上几号,显得有些孱弱,有那高中生打小学生的味儿。
当然,具体实力,只看外表,是看不出来的。
北方汉子练的也是八极拳,不过比起郑雯来,这北方汉子的八极拳更有力量,暴击时拳风呼啸,刚猛暴烈,让人不敢硬接。
而另一名武者练的是螳螂拳,身形灵活,下盘极稳,在发现硬碰硬刚不过后,滑步、虚步游走,又辅以太极掌,以弱打强。
“要输了要输了,螳螂拳以观螳螂挡车,勇敢无畏而成,一味避让,只会失螳螂拳精髓,这练螳螂拳的要输了。”
“那我去会会他,他唱歌太难听了。”
“先我吧,我练太极掌的,都说太极掌是老爷爷拳,今天好叫你们开开眼,老爷爷乱拳,也能打死壮小伙。”
最后那个武者这话一出,其他武者哄然大笑,纷纷孔融让梨,“行,让你上,让我们见识老爷爷拳的厉害。”
旁观武者都明白的道理,练螳螂拳的汉子自然也明白,不过,他游走避让,其实是策略,在再一次侧面避开,且卖了个破绽后,他一个虚步直冲,双臂似螳螂般大刀一斩。
北方汉子侧身,腰部发力,肩膀撞击。
南方汉子收拳如风,又双拳急出,快得残影阵阵,如纱似雾。
螳螂拳密集多变,又多虚实,这般急攻之下,北方汉子结结实实受了几拳,不过他反应极快,不再试图拦拳,而是径直靠近南方汉子,手肘肩腿同时发力,瞬间将南方汉子掀翻了出去。
他双-腿连迈,拳头居高疾下,停在倒在地上的南方汉子的鼻尖。
南方汉子气得一捶地面。
可恨,耳朵受到强-奸,竟还没打赢。
北方汉子收拳,朝南方汉子笑道:“承让。”
南方汉子愿赌服输,回了一礼,离开场地。这时,马步之间,站起一人,他穿过三层人群走到最里边,笑道:“张某来请教高招。”
正是那个说要打老爷爷拳的。
其他武者继续哄笑,“答应他,答应他。”
张文瑶望向游恬恬,道:“恬恬,你觉得他俩谁输谁赢?”
游恬恬歪头,笑道:“可能是,老爷爷拳?”
张文瑶闻言惊喜,道;“你也这么觉得的吧。”
她骄傲地开口,“那是我张家的张文理。”
游恬恬沉默片刻,夸道:“好名字。”
张文瑶笑嘻嘻的,“恬恬,你夸人好别致哦。”
别个夸人,不是玉树临风、英姿勃发,就是天人仙姿、后起之秀,就她夸名字。
游恬恬道:“因为这名字是真的好,一听就很有学霸气息。”
文理双全,谁与争锋?
身为学渣,学文学理都很难的苦,谁懂?
张文瑶上下打量张文理,恍然道:“我明白了,肯定是堂叔堂婶早早瞧出他不是个学习的料,但不死心做了最后一搏,给他起了这个名字。”
游恬恬:“???”
好家伙,家人吐槽,最为致命。
北方汉子听到张文理挑战,歪头不解,怎么今日这么多人要挑战他?
不过他没有拒绝,摆开架势,“行,来。”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动手。
北方汉子率先一拳冲了过去,张文理双手抡圆,行了个虚步,北方汉子便擦着他掌心箭行数步方止,再往回看,张文理站在原地,只身子侧了侧。
张文理这一招,看似慢吞吞,实则时机把握得非常好。
慢一分则径直撞上拳风,快一分又没法和北方汉子相碰,借这拳风将北方汉子丢出去。
“好!”国方脸禁不住拍手叫好。
游恬恬眸光微亮。
八卦拳和太极拳其实是有相通之处的,练习八卦拳前,得先掌握太极掌,懂得太极,方知八卦。
但到底不是专练太极拳,游恬恬对太极拳的理解自然没有张文理深。此时瞧见张文理的应对,也禁不住有叫好之意。
老爷爷拳慢,但不意味着老爷爷拳不厉害,老爷爷越老弥坚呢。
北方汉子身不由己滑了出去,又折身,箭步冲拳。
张文理依旧身子微旋,手轻轻一推,又将北方汉子推出去。
整个过程,张文理好似不倒翁般,重心如汞,阴阳摇摆,而双手随着腰腿动而跟着动,似是有一根无形的线牵扯着,又或者是盘着什么圆球,双臂放松,好似弱柳,毫无力量,但就是这软绵绵的双手,软绵绵的身子,慢悠悠的动作,一次次卸掉北方汉子的拳脚力道,并将他推出去。
北方汉子打得十分憋屈,旁观者看得也牙齿疼。
真的是,一点都不爽快。
武者比试,最爱的就是那种手腿相撞、拳拳到肉的刺激与热情,生死一线,热血沸腾,但太极拳软绵绵的,画风一下子不对了。
他们到底是哪里想不开,要让这小子上?
“快点快点,到底行不行啊?”武者催北方汉子。
“连老爷爷拳都打不过,亏你还是北方汉子呢。”
“用贴山靠和搓踢啊,靠近他,贴着他,打他,震他,踢他,隔那么远做什么呢?”
北方汉子听着看客武者议论,有苦难言。
他也想靠近,但是张文理不给机会啊,他一靠近,张文理就将他推开,像是滑不溜秋的鱼,简直抓不住。
他从没打过这么憋屈的比武。
张文理听到看客的话,笑道:“行,我让他近身。”
这次,北方汉子靠近,张文理不再将他推出去,不过他顺着北方汉子贴山靠用的劲旋转,黏在北方汉子身上,依旧慢悠悠的,连带着北方汉子的攻击也变慢,像是在和张文理跳舞。
北方汉子愈发憋屈,他感觉自己的攻击落到一团棉花之上,而自己身形不受自己控制,像是初次学武控制不住力道,总是因惯性前俯后仰。
此时他想脱身而不得,完全被张文理掌控了节奏。
北方汉子倒也明白,张文理实力比他高。
但他并不认命,依旧努力出拳震肘抬脚踢,张文理右脚虚步,双臂展开抱圆,借北方汉子马步侧冲之力,将他丢了出去。
北方汉子双-腿咯噔咯噔往前冲,留意到自己冲得太急,前方三个不是开脉十二境的妹子蹲在那里,忙道:“快让开。”
他拳风尤在,速度又快,几乎是半秒内冲到游恬恬面前。
游恬恬旁边的张文瑶和张文琪微微色变,欲出手拦上一拦,但她俩速度太慢,只勉强抬手,北方汉子的拳头距离游恬恬鼻尖不足半拳头。
游恬恬面色未变,后发先至,抬起右掌往前,手臂一抖,劲力从掌心蓬勃而出。
顿时,北方汉子身形好似被点了定穴,一动不动。
而他的拳头,停在游恬恬鼻尖,与游恬恬鼻尖只剩半寸不到。
张文瑶和张文琪和其他武者的救援招式终于赶过来,眼见即将落到北方汉子身上,游恬恬微微用力,北方汉子咯噔咯噔往后退,正好让这些招式落空。
北方汉子面上尽是惊讶之色,只有他才细致了解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才知道游恬恬刚才举止有多逆天。
他刚才和张文理打斗时,不知不觉靠近场地外围,与看客间距不足一米,所以,张文理将他丢出来时,他径直冲入看客群里,拳头更是带着冲速以及残威,击向这个开脉四境的小妹子。
按理说,以她的修为,是躲不开这拳头,是该结结实实受这一拳的,但奇迹发生了,她自救成功,还救他一救。
这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
不仅仅是她出手的速度,更是她出掌的力度,以及应对的方式。
一般来说,面对拳头,不是避过,就是出掌挡住,但她不是,她若偏脸避过,他冲势不减,依旧会撞上她,带着她冲向后边,而他拳风尤在,很可能会伤到她旁边两名开脉八境和开脉四境的小友。
所以,她不能避,也没避。
若她出手挡住她的拳头,不说她实力足不足以挡拳头,单说速度,她或许根本来不及抬掌挡拳头,若如此应对,很有可能他的拳头在她掌心挡住之前,先击中她鼻子。
距离太近,留给人应对的时间太短,几乎是无解。
但在这无解中,她解开了。
她出掌,没有挡拳,而是挡住他前冲的身子。
这个应对很巧妙,当然也很险。
若力气用得不对,大了或者小了,他依旧前冲,击中她的鼻子,或者身子歪斜,打到旁边的张文瑶张文琪。
但,她用处的力量恰恰好。
不多不少。
但这其实是一件很恐怖的事。
短短时间,就估摸出合适的力量,将他的冲力瞬间抵消,这说明,她对身体的掌控力,达到一种非常可怕的程度。
她或许能自由控制力气多寡,精确度能达到001牛顿。
这,堪称妖孽。
而且,她的实力,绝对不止开脉四境。
便算刚才的冲劲被张文理卸掉绝大部分力道,但也不是开脉四境的武者能挡住的。
北方汉子走过来,歉然道:“对不起,没伤到你吧?”
游恬恬朝他摇头,视线落到他身后的张文理身上。
张文理走过来,跟着歉然道:“对不起,没收住手,你没事吧?”
张文瑶和张文琪没有开口,望着张文理神色有些探究。
游恬恬定定地瞧着张文理。
张文理身形微僵,面上的笑尴尬地挂着,不上不下,有些古怪。
他垂眸避过游恬恬的视线,笑容落下。
这个表情,让张文琪和张文瑶瞳孔微张,似是想明白了,怒瞪张文理。
不过碍于什么,怒气翻涌,却什么都没说。
游恬恬方才开口:“我有哪得罪过你,让你这般针对我?”
刚刚那北方汉子出其不意被丢往这边,是张文理捣的鬼,他太极拳造诣深,知其三味,不可能出现这个错漏。
他掌控了北方汉子,他借力打力,将北方汉子丢到这边。
更甚至,两人打斗时往这边挪移,也不是因为比试激烈控制不住,而是他有意为之。
游恬恬不是个受委屈的性子,既然看出,便直接发问。
张文理不妨游恬恬性子这般直,似一柄长-枪,直出无悔,他脸霎时疼热,下意识想找个理由混过去,但对上游恬恬清亮有神的眸子,心知避不过去。
他深吸口气,道:“我只想看看,你有没有配上张家名额的实力。”
他又恢复之前憨憨的样子,笑得阳光大气,“现在我知道了,你有。这个名额给你,我服气。以后,你就是我张家的朋友。”
张文理话已软,又给了个坡,只要游恬恬借驴下坡,将这一插曲带过,两人之间便能混个‘一笑泯恩仇’的佳话,而她与张家,也会搭上更深的关系。
但游恬恬冷笑一声,没接这个坡,“你以什么身份来试探我?这个名额,是你张家给我的赔偿,怎么的,你们张家这个名额这般珍贵,比我这条命还贵?”
“若是如此,直说便是,我还能死皮赖脸地要这个名额?”
张文理被她说得脸红,“我没这个意思。”
“可是你的行为,就是这个意思。”
游恬恬起身,望向张文理,依旧是仰望姿势,但张文理在这个视线下,却觉得对方居高临下。他身形不自觉矮了半寸,气势更是皆无。
“若你张家反悔,大可将这个名额收回去。”
人群中郑承光拨开前边武者,大声喊道:“对,要是不乐意,就收回去,人游恬恬又不是没名额。我这个名额,就是她的,大不了我打道回府,我安城的人,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让人欺负的。”
郑承光是知道游恬恬另有一个名额的,不然这个名额还落不到他身上。
因此,一见游恬恬和对方对峙,迫不及待跳出来,为游恬恬撑腰。
张文理脸半青半白,感觉自己脸皮被人在地上踩了又踩。但这事确实是他做得不地道,便算传回张家,削的也只会是他,他当即低头道歉,“对不起,此事是我自作主张,与张家无关。”
“张家知恩图报,无理重歉,歉礼给出,自不会收回。”
游恬恬淡淡瞥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北方汉子这时也回过味来,自己被人当刀使了,他瞥了张文理一礼,从旁边地上捡起包包,重新带上耳机,大声唱道:“都怪你自作主张,害我受了无辜的伤,看你灰头土脸,我得意得昂昂昂昂哈哈哈哈……”
之前这个北方大声唱歌,旁人只想摁着他揍一顿,此时再听他唱歌,心底阵阵爽快。
该!
张文理脸色愈发青白,感觉所有投到他身上的视线像一根根针,尽数扎进他皮-肉肺腑。
他受不住,推开武者往外跑。
张文瑶和张文琪追了上去。
跑道上,喻孟辰停下脚步,视线落到游恬恬身上,心道,恩人这性子,还是太直了,受到攻击,当场就要捅回去,一点都不带犹豫的。
碰到能撞的还好,碰到撞不过的,估计会鸡飞蛋打。
喻孟辰犹豫片刻,没有追过去。
算了算了,帝都这儿,他多看顾下,到了安城,会长和副会长会护着,倒也无妨。
游恬恬生气不过心,刚才那事,并没有激起她多少情绪,但郑承光跟在旁边,不时拿眼瞥她,留意她的表情。
游恬恬偏头望向他。
他似是被烫到般立马移开视线。
游恬恬收回目光,道:“我没生气。”
郑承光立马应道:“对,你没生气。”
游恬恬哭笑不得,她是真没生气。
没什么好生气的。
张文理摆了她一道,她也让他下不来台。
一报还一报,扯平了。
郑承光咳了一下,道:“要不,安城这个名额,还是给你吧,反正还没开始,我可以等明年再来。”
张家那个名额,被张文理那么一闹,就跟烫手山芋似的,麻烦。
“不必。”游恬恬拒绝了,“张家要脸。”
张文理也要脸,不然怎么只敢暗戳戳地试探一下?
去食堂吃过早饭,三人在培训中心挑挑选选,选了个有绿荫的地方,开始练拳脚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