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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厢,李朝朝领着冬月去了伊雪阁,等在门外的丫鬟把她亲自迎进了屋,又领着冬月笑嘻嘻的去暖阁坐下叙话,站在门口的小丫鬟笑嘻嘻的掀起帘子喊了声:“五姑娘来了,姑奶奶刚才还念叨怎么还没到。”

李朝朝轻轻一笑,径自进了屋,就看到姑奶奶穿了身亮紫色的散花如意云烟裙,螺鬓上簪了一支并蒂海棠花步摇,双颊抹了桃粉胭脂,整个人神采飞扬地坐在圆木桌前剥荔枝,见到她走进来,笑着招招手,“快来,别行礼了,这又没外人,你我之间还需yào 这般客套,我可是要生气的。”

李朝朝就站在门口也不走近,她细细端看了一阵,把姑奶奶闹了一愣,停下动作问道:“可是我脸上哪里脏了?”

李朝朝摇了摇头,叹笑道:“姑姑果然是仙姿玉色,我们走在一处让人瞧见了,只会以为您是我的姐姐,哪里是什么长辈!”

“你这小蹄子,竟敢来打趣我!”姑奶奶拿着刚剥好的荔枝扔过去,被李朝朝一手接住又放进嘴里,“越发不正经了,都是哪里学的这些没羞没臊的话。”

“小五说的是实话,果然实话总是让人又羞又恼啊。”

姑奶奶哈哈一笑,拍了拍身边空着的位置,“每日竟胡闹,快过来坐着。”

李朝朝这才款款走上前行了礼,惹得姑奶奶哼了声,“说你不正经,你又和我这般客套,看来你还是不和姑姑亲。”

“怎么不亲,收到姑姑的信,我就眼巴巴的来了。”

外面进来的丫鬟一个给李朝朝奉上茶,一个把帕子递给姑奶奶擦净了手,两个人又乖巧地出去,姑奶奶拿着扇子轻摇了两下,“我不叫你来,你还不主动上门呢。”

李朝朝从随身携带的几个香囊里拿了一个扇坠络子,“若是姑姑不叫我,我也要过来的,这几日闲来没事天天在屋里打络子,今日刚打好就急着给姑姑送来了。”

她顺手把姑奶奶手中的扇子拿过来,把络子在上面打了结,笑道:“这下子姑姑不收也要收下了。”

“你就想拿着这个来哄了我。”姑奶奶把蓝色丝线的络子放在手中看了看,笑道:“小五的手艺还真是好。”

她忽然冲着外面喊了声,“春芽,你们先去忙着,这厢房不用人伺候了。”

外面的人应了声,等脚步散去,姑奶奶拉着李朝朝的手轻轻嗅了几下,“前阵子就听说你调香弄粉,连屋子里的丫头都得到靖王府的香粉局总司高看了。”

李朝朝笑道:“冬月被唐总司收了徒弟,本来我是想打发她去京城的,我身边又不缺这么个丫头,可是她非要等我出嫁了再走,我听着都暖烘烘的。”

“你这丫鬟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也是说明你平日里对她们不薄,不然也不会深深记着你的好处。”

听姑奶奶这么说,李朝朝闹不准她把下人都支开,说这些有的没的是何意,只是笑着接话,“凡事都是别人敬我一尺,我敬别人一丈,她们也是个伶俐人。”

“要不是你厚待她们,让个末等丫鬟都会品香,她哪里有那么好的造化……”李朝朝眉眼一转,笑道:“不过连个丫鬟都如此,想必五姑娘的本事更是能耐吧。”

李朝朝端起茶杯在嘴边抿了抿,什么话也没接,只等着她继xù 说下去。

姑奶奶本以为李朝朝会说点什么,但见她只是笑而不语,她心里有些急躁地问:“以姑娘的本事,不知dào 有没有听过一种闻了就可以让人浑身燥热,让人身不由己的香……”

李朝朝眼皮一跳,立即明白那所谓的什么“浑身燥热,身不由己”,说白了就是媚香,只是姑奶奶说得很婉转。

姑奶奶小心翼翼地睨着李朝朝的表情,可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就以为她没听明白,把牙一咬,又道:“就是让男人女人闻了在一起行房事的那种!”

想她李朝朝也是经lì 过大场面的人,所以冷不丁地听见长辈和她说起男女之事,除了尴尬还真不怎么会脸红,可是她现在才十三岁,不脸红那就不正常了。

李朝朝深吸了口气,猛地憋住不呼吸,停了半晌,脸颊就顺利地通红起来,姑奶奶见到她如此,立即明白她是听明白了。

李朝朝故作娇羞地垂下头,嗫喏了半天,才道:“这种香粉我倒是听说过……”

“那朝朝……你能做吗?”

李朝朝连忙摇头,“香料之事我都是自学的,也只会做一点简单的香粉,香粉调配需yào 方子,这个……我可不知dào 。”

姑奶奶听后皱了皱眉,似乎很是遗憾的样子。

李朝朝又道:“其实姑姑说的这种香粉外面一定有卖的。”

“去外面买回来肯定会被人查出来的,那若是我知dào 方子,你就可以调配出来了?”

“姑姑真是高看我了,即使如此也不可以,香粉师之所以有高低,是因为香粉的品质,就算我知dào 方子调配出来,也都是些劣质香粉,很容易被人发xiàn 有问题,闻出来不妥让人警觉。”

姑奶奶努了努嘴叹气,“也是。”

然后继xù 若无其事地剥荔枝,“那真是可惜了……不过也是,你小小年纪自学调香也是不易,听说啊京城里对炮香师很是推崇,你年纪还小,若是再过几年有了成就,必定会前途无量的。”

李朝朝也不问姑奶奶为什么突然想要媚香,或者用它来做什么,她年轻守寡,正值青春,想以此爬上男人的床也无可厚非,不过用媚香却不是稳妥之计,可不能以此拴住男人一辈子。

她想了半晌也实在猜不出那个男人是谁,但总归和自己没多大关系,姑奶奶能问自己此事,说明她真没把她当外人,只不过她生性凉薄,不好管闲事,也不愿意泄露自己的底牌,只是笑了笑,“也就是姑姑支持我。”

姑奶奶把剥好的荔枝扔进盘子里,幽幽地叹了口气,“难道我就要一辈子都寄人于篱下!”

“姑姑怎么这么说!”李朝朝唬了一跳,“这也是姑姑的家。”

“我的家!”姑奶奶不知dào 想到了什么,目光倏然愤恨地眯起来,“朝朝,身为女儿家你还不懂吗?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若不是我天生泼辣又仗着老夫人疼爱,才能回自己的娘家住,可是等老夫人一旦驾鹤仙去,我又这个寡妇还不是要被人扫地出门了!我就算是得了夫家一大笔钱,可是那些男人看我是寡妇孤苦无依,整日的就惦记着欺负我,我若是不为自己盘算……”

可能是说道伤心处,姑奶奶鼻子一酸,眼里都盈满了泪水,可是又觉得不妥,睨了眼身边不说话的五姑娘,啐了口,“瞧瞧,我和你说这些做什么。”

李朝朝忽然按住姑奶奶的手,“姑姑拿我当亲女儿一般对待,可是小五却无法为姑姑分忧,小五心生愧疚,若是姑姑不嫌弃,日后小五常来给姑姑逗闷子,只要姑姑开心,小五就心满yì 足了。”

“你有这个心,我就开心了。”姑奶奶笑着抹去眼角的湿润,“可是你早晚是要嫁人的,又不能陪我一辈子。”

“我可以不嫁人,只是姑姑早晚还要再嫁,小五可不能耽误了姑姑的大好光景。”

“你这蹄子,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巴!”

“姑姑大人大量,小五求饶了。”李朝朝嘴上这么说,但一点也没有惧怕,然后若无其事到道:“说到底姑姑也是家里的一份子,整日闲来无事,不如帮着母亲掌管中馈也算是帮她分忧。”

李朝朝面露担忧道:“我瞧着母亲这病来得急又猛,家中的中馈也总该有人帮衬着才是,不然她总是劳神,一时半会怕是好不了。”

“说到底我现在也是个外人了,就是有心插手你母亲那一摊,不然会被人说闲话。”姑奶奶冷冷一笑,“你那小叔又没娶个正经的媳妇,都这么大的人了,整日都在外面拈花惹草不让人省心,饶是如此,他个不学好的,还天天惦记着公中的那几间铺子呢,我若是插手,他还不得跳起来闹得阖家鸡犬不宁的。”

“说的也是,可若是小叔能娶个贤惠的定定心,哪怕是给他几间铺子做老婆本,祖母也是乐意的,如此一来,母亲也不用那么辛劳,操持一大家子。”

姑奶奶哼了一声,“别小看你那母亲,她就是病得下不了床,也绝不会放手家中的中馈,除非是犯了什么大错被抓到把柄,下了她的大权,不然就是老夫人开口都没戏。”

姑奶奶笑着睨了眼李朝朝,“其实五姑娘说的对,你母亲正病着,是不该这么操劳,我瞧着你年纪轻轻,做事也得答题,其实也堪此大任!”

“我哪里行,上面还有两个姐姐,更何况我还是个庶女,可不敢肖想,不然被母亲知dào 可是要置喙我的不是。”

李朝朝垂下眼皮亲自给姑奶奶剥荔枝,“我只是心疼母亲罢了,总不能让祖母亲自去料理中馈,扰了她的清修。”

姑奶奶蹙着眉想了想,觉得李朝朝说的也对,她倒不是管大房媳妇的死活,而是这中馈她还真惦记,虽然已经不是李家的人了,可也想着再捞点什么好处,她既没有男人,又没有钱,以后还不知dào 怎么被人欺负呢,更何况她一直都知dào 大房媳妇一直想把自己撵出去,就偏不如她的愿!

李朝朝见姑奶奶似乎被自己说动了些心思,忽然声音一转,叹道:“不过有一点姑姑说的对,就是母亲病了也不愿意放手不管中馈的,除非是犯了什么大错,可是她现在病了也不可能犯什么错的。”

姑奶奶若有所思地把李朝朝剥好的荔枝一颗颗扔进嘴里,李朝朝笑道:“荔枝吃多了燥火,姑姑还是少吃点。”

“我现在就一肚子火呢……”

两个人在屋里说话,小丫鬟进来给茶杯里蓄水,又过了一会,李朝朝正起身打算告辞,外面突然有人站在房门外嘟嘟姑姑,姑奶奶听了喝道:“干什么呢鬼鬼祟祟的。”

那丫鬟在帘子后急得气喘吁吁地回答:“姑奶奶快去看看吧,大老爷要打死大少爷呢!”

姑奶奶竖起柳眉啐了一声,“这一天的都是做什么呢!一点也不让人安生。”

她也顾不得招呼李朝朝,直接出了房门,又问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丫鬟也不知情,只说现在大老爷在馨兰苑里是铁了心要用家法,谁的话也不听,大夫人身子不好都晕过好几次,就是老夫人也惊动了。

姑奶奶一听跺了跺脚,嘴里骂骂咧咧的气得不行,只带了贴身的丫鬟去了前面,伊雪阁的小丫鬟见李朝朝还在,抱歉地笑了笑,“今日事出有因,姑奶奶也是急了才怠慢了五姑娘,您别生气。”

“怎么会!我听了也急着不行,等下子也去看看才稳妥。”

几个丫鬟齐齐点头,她们可从来没见过大老爷发过这么大的脾气,李朝朝被送到了院门口,就领着冬月一路无话去了馨兰苑,才刚刚走近,就听到一阵阵怒喝传来,院门口已经站满了看热闹的下人婆子,走在前面的李曼曼厉喝了声,“都给我滚,在这看什么热闹,是不想要你们的眼睛了,还是想被牙婆领走卖了去!”

这院子里有人骂,外头有有人责难,下人们也是风声鹤唳,不明白这一天之内怎么主子们的脾气都这么暴躁。

果然是天干物燥的事。

一众人都被四姑娘一嗓子给骂跑了,又命身边的人守在门口见到有人来看热闹的就打,李曼曼这才独自一人进了院子,李朝朝跟着走上前,门口的人向她行了礼,却把冬月给拦在外面。

李朝朝对冬月低头道:“你先回去,让何妈来接我就是。”

冬月应下后,看着李朝朝进了院子才转身离开。

刚跨进门槛,李朝朝就听到站在不远处的老夫人,一手拄着拐杖气得浑身发抖地怒吼道:“你要打就先打死我好了,要是辉哥儿没有了,我也活不成了!”

说着,她还单手捶了捶胸,许是太激动的缘故,嘴中的唾沫四溅,直喷上对面大老爷的脸上。

李朝朝一见气氛不对,只躲在人群后面,院中除了老夫人、大老爷,还有被刘姨娘扶着的病怏怏的大夫人外,姑奶奶站在老夫人旁边,二姨娘、秀娘和先一步进门的李曼曼则离着被绑在马扎长凳上的李灿辉不远。

她察觉到身边不远处有人看过来,不动声色地看了眼,面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目光里却全是激赏,李博星也在,看样子事情很顺利。

李博星似乎受不住那样狡黠中略带同流合污的眼神,狠狠地别开头不去看她,李朝朝心里觉得好笑,这二公子还真是个别扭性子,有些事大家都心知肚明,还做什么不好意思。

李朝朝气定神闲地敛去身上一切锋芒,看着大老爷垂下手中的荆条,挫败地看着老夫人,“母亲,这小子实在太混账了,今日我不家法处置,他就不知dào 自己错在哪里!”

“怎么可能会不知dào 自己错在哪里!”老夫人杵了杵拐杖,“若是不知dào 错又怎么会回来求到他母亲这里来,早就躲得远远的,还能让你逮到打死他!”

“母亲!你不能再惯着他了!你可知dào 他做了什么!”

“有什么大不了的!还能是滔天大罪不成!”

老夫人一说三喝,头上的双凤卫珠金翅玉步摇,在发间直晃眼睛,“你当我不知dào !不就是输了几个银子!输了就输了,才几个钱,难道我们李家还陪不起吗?你要是没钱,我就替他出了,瞧瞧你这老子当的,为了点银子居然连自己的亲儿子都打!让人传出去还不知dào 怎么编排笑话你,笑了你还没完,还要戳咱们李家的脊梁骨,以为咱们家败了,没钱了!我们李家长房长孙,若是被你打出个好歹来,你难道不花钱治病!瞧你一天不着家,连孩子都不管,出了事就知dào 打啊骂啊,你拍拍自己的胸口问一问,从小到大,老爷子和我可动过你一根汗毛,你现在翅膀硬了,有本事了,我都舍不得打你,更别说我的亲亲孙子,你今日若是敢动了辉哥儿一根汗毛,我就和你拼了这条老命去!”

说了一大堆话,老夫人一口气没喘,差点翻了白眼晕过去,才能证明自己是有多生气。

躲在暗处尽量减少存zài 感的李朝朝听到老夫人的这番话,冷冷一笑,老夫人再怎么明事理,不问世事,在遇到自己的宝贝孙子被责罚的时候,也会不分青红皂白地把他保下来。

她又偷偷睨了一眼身旁低泣的大夫人,脸色苍白,身子无力,精神很是不济,怕是连她自己都没想过,这场病发作的蹊跷吧,以为只休息一阵子就会好吧,居然还有能力思考,知dào 把老夫人抬出来拦大老爷,才能免去李灿辉的责罚?

然而一切不过是个引子,当人在生病的时候,身心最是疲惫软弱,受不住任何打击,她到要看看向来行事狠绝的大夫人,能不能经得起这场考验!

李朝朝抿着嘴垂下眼眸,好戏才刚刚开始。

大老爷被老夫人的一番话抢白,脸上白了又黑,可是又不敢直接和自己的老母亲对吼,就是他有那个胆子,老夫人也经不起刺激,万一有个好歹,那他才会是李家的罪人。

“母亲!”大老爷咬了咬牙,“您可知dào 这孽障在外面输了多少银子吗?”

“能有多少!难不成还把整个家都搬空了!若是那样,定是有人害了辉哥儿……”

虽然院子里没吓人,但是在老夫人来之前,大老爷已经命人把李灿辉绑在凳子上,好几鞭子抽上去了,看得出他的气得狠,李灿辉背上的衣裳都撕裂,整个人也蔫蔫的像是霜打的茄子似的没精打采。

“祖母!救我!我真的是被人陷害的!”

李灿辉还能说出话来,就说明还不算太严重。

老夫人这才听到自己的大孙子说话,眼泪就落下来,指着大老爷的鼻子咒骂,“瞧瞧你把我的宝贝孙子打成什么样了!他都说被人陷害的了!你这个做老子的怎么还偏不信!”

“母亲,就算被人陷害,他要是不去堵,又怎么可能会输了那么多!”大老爷想到那白花花的银子,一气之下,扬起手中的荆条,狠狠抽向李灿辉的身上,“孽障!早死早托生!不要连累我们全家!”

大夫人脸色更加煞白,若不是刘姨娘扶着早就晕倒了,她死咬着嘴角想劝,但又不敢开口,生怕惹怒了大老爷。

老夫人怒火中烧,一把推开大老爷,扑向李灿辉,“你如今连我的话都不听了,你要打就打吧!先把我打死了,你再打死这个孽障!”

大老爷高高扬起的手,整个人都在风中直颤抖,最终丧气地扔到了地上,“哎!李灿辉!你还是个男人,就主动跟你祖母交代,自己到底败了多少银子!”

李灿辉身上的伤好不容易挨过去一阵,方才大老爷狠狠的那下,整个人都疼的龇牙咧嘴,鼻涕横流。

姑奶奶一瞧见自己的母亲这么奋不顾身的护着自己的宝贝孙子,心里十分不是滋味,虽然不喜欢大房媳妇,但自己的母亲还是要心疼的,她连忙上去扶起老夫人,冲着李灿辉啐了口,“混账东西,这么大的人了还让你祖母,母亲跟着伤心难过,你要是真心疼她们,就老实交代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顾着自己,还要心疼这些老的吧,自私的玩意!要不是看在老夫人的份上,冲着你这狼心狗肺,也合该让你父亲打死你。”

老夫人早就泣不成声,她发了一大通脾气,就是想护着自己的孙子,也找不出什么话来说。

李灿辉疼得满头冒冷汗,然而即使如此,也死咬着嘴角不肯吐露半句,李朝朝仔细地注意他的表情,就见他偷偷地抬起头用目光瞥了一眼大夫人,而大夫人则冲他摇摇头,那意思李朝朝看得明白,是不让李灿辉说实话呢。

李朝朝冷笑,以为不说就能瞒得过去吗?

姑奶奶见李灿辉被自己骂了半天也没回话,不由想到此事看来是非同小可了,不然大老爷也不会气得要打死他,她见平日里最护儿子的大夫人也没开口说话,其中必有蹊跷,心思一转,不由骂道:“大哥,你还打死你这儿子吧!输了银子是小,可是败坏咱们家风就罪不可恕,就是今日母亲绕过他,族里的那些叔叔伯伯可不会轻饶他,想咱们李家是落寞了,但也是世家,大哥也是个六品官,你儿子赌博输了家当,连自己祖母都不尊不重,这事传出去,母亲可丢不起这人。”

老夫人张了张嘴,就是有心护着大孙子,但牵扯到整个家族的名声,她就不的不细究了。

姑奶奶睨了一眼大夫人,阴阳怪气道“”长房又不是一个儿子,不是还有星哥儿,打死就打死了,反正不能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大老爷被这么一激,立即回过神来,喝道:”妹妹说的不错,既然他连母亲的话都不听,我还留着他做什么!“

说着就弯腰捡起地上的荆条,再次狠狠地抽向李灿辉,”你个混账!输了银子还不认错!“

李灿辉疼得嗷嗷直喊,”父亲!父亲!……“”别喊我父亲,今日我就和你断了这父子情分!“”父亲!“李灿辉每喊一声父亲,那悲伤的鞭子抽得更重,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见皮开肉绽的声音,只能咬紧了牙关去求救向大夫人,”母亲!救我救我啊!“

姑奶奶死死地拉着老夫人的手,宽慰道:”母亲,就让大哥把这火发出来,不然这父子俩可是要生了嫌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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