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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妞抱着一只大白鹅进屋,手里还拿着一根长长的鹅毛。
谭念邱一边将张秀的双脚固定在床柱上,一边自言自语的嘟囔。
“你们啊,就是思想有问题,总觉得嫁农民不好,我跟你说,这样不对。”
她接过大妞递来的羽毛,挠张秀脚心喃喃道,“我呢,心地太好,非得帮你们改正这个错误不可。”
张秀身体突然紧绷,蹬腿挣扎,像热锅里的虾一样蹦跶。
笑声被堵在喉咙里,约么二三十分钟就脸红脖子粗的喘不过气来。
谭念邱幽幽嗔怪道,“看你高兴的,你也觉得嫁给农民很好,对吧?”
屋里三个大男人看着张秀涕泪横流,点头如捣蒜,皆露出惨不忍睹的表情。
惨啊,真是太惨了!
苏文是个魔鬼,这个女人也不逞多让,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是狠人。
孟浪别提多后悔,逃过这一劫,一定离这个狠毒的女人远远的。
张秀求饶,谭念邱脸色却并不好,突然觉得没什么意思。
有些人打从根上就烂了,你就是教训千百次,也不会长记性。
这么一想,心情反而更糟糕。
马小建呜呜叫着像虫子一样蠕动,拖着癞子爬到了屋子中间,想要吸引谭念邱的注意。
姐姐看我,姐姐看我一眼啊~
然而,谭念邱虎着脸猛的转身,牵着大妞绕过他这个障碍走了,看也没看他一眼。
马小建
我嘞个大草~
他趴在地上,支棱着脑袋,眼睁睁看着一大一小消失在门口,房间又重新陷入幽暗。
娘的,你倒是看我一眼啊,我就是个无辜的好心人。
我冤枉啊,我比窦娥还冤枉~
房间里马小建和张秀还在呜呜呜,癞子却不敢置信。
区别这么大?就这么放过我们了?咋就这么不真实呢?
别说癞子了,孟浪更是怀疑人生的模样。
难当自己刚刚的祈祷管用了,哪路菩萨这么灵验,不知道能不能打个商量,只灵前半截成不成?
轧轧~
轧轧~
嗯?
什么声音?
鹅怎么还在这里?
啊~
救命,谭念邱你不是人~
谭念邱并没有多少时间去郁闷,她还得为接待未来婆婆做准备。
太平县在长江下游,第三生产队更是风水宝地,仗着地利之便,社员们都不知道干旱是什么样。
虽说粮食产量不够高,大米、面粉也能勉强混个肚饱。
再加上土豆、玉米、红薯、高粱之类的杂粮,除了三年灾荒,就没有听说饿死过人。
虽说哪哪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好,那就是遭贼。
都在内院住着,万菊花还是将家里,里里外外的门都给锁了,才敢去正院提亲。
跟万菊花同行的,还有万斗粮的媳妇史静儿,大头的妈赵大嘴,癞子的妈罗招娣。
史静儿今天是带着任务来的。
她娘家嫂子,送了重礼拜托她,帮忙跟万菊花说好话,好把侄女接回来。
倒不是娘家人多心疼史春香,实在是侄女太能搅和事,自己亲妈都受不了。
史静儿几次想说话,都被万菊花岔开了去,没办法只能曲线救国。
进了堂屋,拉着谭念邱的手,就是一顿猛夸。
“哎呦,哎呦,我的老天爷,这闺女长得得跟天仙似的。”
史静儿夸张的说完,又转头对万菊花道,“你家老三真是好福气。”
赵大嘴说,“可不是,以后跟老三生对金童玉女。”
万菊花听得高兴,一边假假的谦虚着,一边将准备好的聘礼摆出来。
聘金二十二块。聘礼是两块腊肉,两斤糖。
万菊花将东西放到八仙桌上,钱用红布裹着塞进了谭念邱衣兜里。
还拍了衣兜两下叮嘱道,“放好啊。”
赵大嘴自顾自的坐了,打趣道,“你可真疼儿媳妇,上个月隔壁村结婚聘金才四块钱,聘礼两斤糖,就了事了。”
史静儿立即接话说,“念邱以后可得好好孝敬你婆婆,才不枉费她这么疼你。”
史静儿这话虽然有讨好万菊花的意思,却也没有乱说。
其实按理,像谭念邱这种,几乎可以算是无亲无族的孤女,许多人家都不会娶。
娶也不会这么隆重,万菊花还专程托她和赵大嘴来作陪,这都是要消耗人情的。
更何况谭念邱娘家人都没有,送什么聘礼?
不过是为了体现婆家人对她的看重罢了。
谭念邱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手摁着衣兜,虽然有些羞涩,却没有丝毫犹豫,重重的点头答应。
万菊花一下就笑开来。
万菊花高兴,史静儿就更高兴了。
屋里一片其乐融融,史静儿正准备趁热打铁,劝小姑子同意史春香回来,结果就有人不知趣。
罗招娣突然捂着脸哭起来。
“苏老三都结婚了,可怜我家癞子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呜呜~”
万菊花脸拉得老长,这个罗招娣死皮赖脸跟来,原来是为这出,在她苏家的喜事上哭丧,当她好说话
当即就要骂人,就听谭念邱语调舒缓的开口了。
“你儿子也要娶媳妇了。”
“啥?”一屋子的人都愣了。
罗招娣连哭都忘记了,浑浊的三角眼盯着谭念邱,“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不会是在唬我吧?”
谭念邱在众人的注视中,不紧不慢道,“就你们来之前。”
“真的?”罗招娣惊呼着站起来,凳子发出咯吱声。
她儿子什么德行她能不知道?大事不犯,小事不断。
要不是因为大儿死了,就剩这么一个带把的传宗接代,她自己都懒得看一眼。
就这么个连农村姑娘都娶不上的儿子,居然要娶个城里来的知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