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道：“他们不仅运货，还运劳工，就说这船下面肯定有一百多个劳工。比如在日本的明土，就有专门招募来大明做工的地下交易。
这些人做的都是苦力，听说在杭州、扬州和洪州三角带还有专门的私下苦力交易市场。
一般大商人不会去碰，多是中小商人场子，或者是帮助大商人加工某部材料的场子，还有一些地主才会这么干。
这些人的工钱只有大明人的两到三成，而且工作时间也不受照顾。唯一的好处就是，干满五年，场主就帮其落户大明。
但大部分都是落户在自然村这样的地方，以后有本事就自己混出来。”
“朝廷对这事知道一些，但也没有过多干涉。反正累死的又不是大明子民，而且那些脏、累活也终于有人干。
城里的粪车、泔水车，都是这些人负责，而这些位置原先开了高价也很少人愿意干。”
常智光吸了口冷气，这是朝廷默许的掠夺人口，贩卖奴隶呀。什么淘金、挖矿用这些人，死了又不用怎么赔。
画个饼，让大家充饥，不知道有多少人能熬到五年后呢？再者五年后，这些黑心商人会不会兑现他们的诺言呢？
啊……貌似贩卖奴隶是自己起头的。由于自己提议，朝廷以条件为交换，从女真国换到了一批青壮年开荒西北。
正想着，果然如保镖说的，从船舱下走出百来个人，这船并不大，却塞了这么多人？常智光感觉已经有20世纪90年代中国人偷渡出境的雏形。
舰队主将开始登陆，而另外一面，杭州位置开出了千人的军队朝码头来。
常智光道：“下去看看。”
常智光到港口前，杭州开来的军队已经先一步到达，正在清点非法劳工的人数和登记造册。
这些人将由私奴变成官奴，替政府做事，幸运而身体好的可以充入卫军，不幸运的就不知道了。
到了这地头，常智光也不好说自己的名字，因为未必有人会卖帐。于是保镖威力就出来了，保镖不仅认识杭州军队的将领，而且和舰队营地的将官也有交情。
不过这次交情归交情，但却不准入内，私下的说法是：有头家在家，一切都按规矩来，无关人员不得入内。
最后营地将官还是给了保镖面子，替商人常智光送了一份名刺到驻地的大帐，大帐很快有名亲兵出来关卡说：“将军有请常先生。”
到了大帐位置，常智光一楞，竟然是秦良玉在大帐外带领十几名船长恭候。整齐道：“先生好。”
都是自己的学生，常智光笑下道：“都忙自己去吧，我就是随意来逛逛，顺便看看你们。”
“是！”船长们各自散去。
“你黑了好多。”常智光走到秦良玉面前叹口气：“没想这么巧？”
秦良玉边走边说：“不算巧，早收到风声，今天有人准备在码头卸私货，戚将军就令我假装出海，两天后回转而来。只是没想到你也在附近，难道……这批货是你的？”
常智光笑问：“是我的，你放行吗？”
秦良玉一楞：“这个……”支吾好久不知道怎么说。
常智光又叹了口气，进了大帐，两名女亲兵看茶后候立在秦良玉身后。
常智光见秦良玉实在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也不为难道：“不是我的。”
“哦！”秦良玉出口大气。
常智光说：“可是，如果是戚继光或陈锦，一定会给我一个面子放行的。”
“你们退下吧。”秦良玉吩咐：“我和常大人有点私事要谈。”
人都出去后，秦良玉才道：“不是我没情义，而是这事已经闹大。如果真是……你的货。我相信你也会舍弃这货的，再者，我相信你想要，也有办法拿回这批货。”
“确实不是我的。”常智光见秦良玉误会，解释了一句：“我是陪太上皇游舟而来，而后在杭州逛了逛，没想到正巧在游览港口时撞到这事。听保镖说还有做人口买卖的，就想多了解一些。”
“哦。”
有点冷场，常智光要知道是秦良玉当值，肯定不会来。
既然来了就要说话：“看起来，你比在安国时候精神多了，听说你现在是正五品的指挥使，可是比我强多了，混来混去还在七品左右打转。”
他现在蛮理解秦良玉，在安国，秦良玉除了逛街，就是逛街，唯一有乐趣就是夜晚和常智光在一起喝点小酒聊天。
但常智光又经常性的不在，惠兰又要负责报社的事，秦良玉是无聊到发慌。